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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州郡 东汉末至曹魏 · 曹操
出处:全三国文 卷三
昔仲尼之于颜子,每言不能不叹,既情爱发中,又宜率马以骥。今吾亦冀众人仰高山慕景行也(《魏志·杜畿传》注引《杜氏新书》曰:平虏将军刘勋为太祖所亲,贵震朝廷,尝从畿求大枣,畿拒以他故。后勋伏法,太祖得其书,叹曰:「杜畿可谓不媚于灶者也。」称畿功美,以下州郡。)。
下令增杜畿秩(建安十六年九月) 东汉末至曹魏 · 曹操
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二
河东大守杜畿,孔子所谓禹吾无间然矣,增秩中二千石(《魏志·杜畿传》)。
以杜畿为尚书仍镇河东令 东汉末至曹魏 · 曹操
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二
昔萧何定关中,寇恂平河内,卿有其功,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。顾念河东,吾股肱郡,充实之所,足以制天下,故且烦卿卧镇之(《魏志·杜畿传》)。
上书自劾 曹魏 · 钟繇
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二十四
臣前上言:故镇北将军、领河东太守、安阳亭侯王邑,巧辟治官,犯突科条,事当推劾。检实奸诈,被诏书当如所纠,以其归罪,故加宽赦。又臣上言:吏民大小,各怀顾望,谓邑当还拒太守杜畿。今皆反悔,共迎畿之官。谨案文书,臣以空虚,被蒙拔擢,入充近侍,兼典机衡,忝膺重任,总统偏方。既无德政以惠民物,又无威刑以检不恪。至使邑违犯诏书,郡掾卫固,诳迫吏民,讼诉之言,交驿道路,渐失其礼,不虔王命。今虽反悔,丑声流闻,咎皆由繇刑威不摄。臣又疾病,前后历年,气力日微,尸素重禄,旷废职任,罪明法正。谨案侍中守司隶校尉、东武亭侯钟繇,幸得蒙恩,以斗筲之才,仍见拔擢,显从近密,衔命督使。明知诏书深疾长吏政教宽弱,检下无刑。久病淹滞,众职荒顿,法令失张。邑虽违科,当必绳正法。既举文书,操弹失理,至乃使邑远诣阙廷,隳恭使命,挫伤爪牙,而固诳迫吏民,拒畿连月。今虽反悔,犯顺失正。海内凶赫,罪一由繇威刑暗弱。又繇久病,不任所职,非繇大臣当所宜为。繇轻慢宪度,不畏诏令,不与国同心;为臣不忠,无所畏忌,大为不敬,又不承用诏书,奉诏不谨;又聪明蔽塞,为下所欺,弱不胜任。数罪谨以劾,臣请法车徵诣廷尉治繇罪,大鸿胪削爵土。臣久婴笃疾,涉夏盛剧,命县呼吸,不任部官,辄以文书付功曹从事马适议。免冠徒跣,伏须罪诛(《魏志·钟繇传》注引《魏略》)。
追赠杜畿诏(黄初六年) 曹魏 · 曹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六
昔冥勤其官而水死,稷勤百谷而山死。故尚书仆射杜畿,于孟津试船,遂至覆没,忠之至也。朕甚悯焉,追赠太仆,谥曰戴侯(《魏志·杜畿传》)。
笃论 其八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二
畿字伯侯。魏书有传(《意林》。案:《魏书》王沈撰。沈卒于晋泰始二年,恕卒于嘉平四年,《魏书》之成,未必在嘉平前,则《叙传》晋人编附。)。
笃论 其九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二
畿为河东太守,平虏将军刘勋为太祖所亲,贵震朝廷。档从畿求大枣,畿拒以他故。后勋伏法,太祖得其书,叹曰:「杜畿可谓『不媚于灶』者也」。称畿功美,以下州郡,曰:「昔仲尼之于颜子,每言不能不欢,既情爱发中,又宜率马以骥。今吾亦冀众人仰高山慕景行也(《魏志·杜畿传》,《御览》九百六十五并引《杜氏新书》。)」。
请令刺史专民事勿典兵疏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一
帝王之道,莫尚乎安民;安民之术,在于丰财。丰财者,务本而节用也。方今二贼未灭,戎车亟驾,此自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。然搢绅之儒,横加荣慕,厄腕抗论,以孙、吴为首,州郡牧守,咸共忽恤民之术,修将率之事。农桑之民,竞干戈之业,不可谓务本。帑藏岁虚而制度岁广,民力岁衰而赋役岁兴,不可谓节用。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,而承丧乱之弊,计其户口不如往昔一州之民,然而二方僭逆,北虏未宾,三边遘难,绕天略币;以所统一州之民,经营九州之地,其为艰难,譬策羸马以取道里,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?以武皇帝之节俭,府藏充实,犹不能十州拥兵。郡且二十也,今荆、扬、青、徐、幽、并、雍、凉缘边诸州皆有兵矣,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四夷者,惟兖、豫、司、冀而已。
臣前以州郡典兵,则专心军功,不勤民事,宜别置将守,以尽治理之务;而陛下复以冀州宠秩吕昭。冀州户口最多,田多垦辟,又有桑枣之饶,国家征求之府,诚不当复任以兵事也。若以北方当须镇守,自可专置大将以镇安之。计所置吏士之费,与兼官无异。然昭于人才尚复易,中朝苟乏人,兼才者势不独多。以此推之,知国家以人择官,不为官择人也。官得其人,则政平讼理;政平故民当实,讼理故囹圄空虚。陛下践阼,天下断狱百数十人,岁岁增多,至五百馀人矣。民不益多,法不益峻。以此推之,非政教陵迟,牧守不称之明效欤?往年牛死,通率天下十能损二;麦不半收,秋种未下。若二贼游魂于疆场,飞刍挽粟,千里不及。究此之术,岂在强兵乎?武士劲卒愈多,愈多愈病耳。
夫天下犹人之体,腹心充实,四支虽病,终无大患;今兖、豫、司、冀亦天下之腹心也。是以愚臣慺慺,实愿四州之牧守,独修务本之业,以堪四支之重。然孤论难持,犯欲难成,众怨难积,疑似难分,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。凡言此者,类皆疏贱;疏贱之言,实未易听。若使善策必出于亲贵,固不犯四难以求忠爱,此古今之所当患也(《魏志·杜畿传》)。
议考课疏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一
《书》称「明试以功,三考黜陟」,诚帝王之盛制。使有能者当其官,有功者受其禄,譬犹乌获之举千钧,良、乐之选骥足也。虽历六代而考绩之法不著,关七圣而课式之文不垂,臣诚以为其法可粗依,其详难备举故也。语曰:「世有乱人而无乱法」。若使法可专任,则唐、虞可不须稷、契之佐,殷、周无贵伊、吕之辅矣。今奏考功者,陈周、汉之云为,掇京房之本旨,可谓明考课之要矣。于以崇揖让之风,兴济济之治,臣以为未尽善也。其欲使州郡考士,必由四科,皆有事效,然后察举,试辟公府,为亲民长吏,转以功次补郡守者,或就增秩赐爵,此最考课之急务也。臣以为便当显其身,用其言,使惧为课州郡之法,法具施行,立必信之赏,施必行之罚。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,亦当俱以其职考课之也。
古之三公,坐而论道,内职大臣,纳言补阙,无善不纪,无过不举。且天下至大,万机至众,诚非一明所能遍照。故君为元首,臣为股肱,明其一体,相须而成也,是以古人称廊庙之材,非一木之枝;帝王之业,非一士之略。由是言之,焉有大臣守职辨课可以致雍熙者哉!且布衣之交,犹有务信誓而蹈水火,感知己而披肝胆,徇声名而立节义者;况于束带立朝,致位卿相,所务者非特匹夫之信,所感者非徒知己之惠,所徇者岂声名而己乎!
诸蒙宠禄受重任者,不徒欲举明主于唐、虞之上而已,身亦欲厕稷、契之列。是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,患于自任之意不足,此诚人主使之然也。唐、虞之君,委任稷、契、夔、龙而责成功,及其罪也。殛鲧而放四凶。今大臣亲奉明诏,给事目下,其有夙夜在公,恪勤特立,当官不挠贵势,执平不阿所私,危言危行以处朝廷者,自明主所察也。若尸禄以为高,拱默以为智,当官苟在于免负,立朝不忘于容身,洁行逊言以处朝廷者,亦明主所察也。诚使容身保位,无放退之辜,而尽节在公,抱见疑之势,公义不修,而私议成俗,虽仲尼为谋,犹不能尽一才,又况于世俗之人乎!今之学者,师商、韩而上法术,竞以儒家为迂阔,不周世用,此最风俗之流弊,创业者之所致慎也(《魏志·杜畿传》,又《通典》十五)。
谏听廉昭言事疏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一
伏见尚书郎廉昭奏左丞曹璠以罚当关不依昭,坐判问。又云:「诸当坐者别奏」。尚书令陈矫自奏不敢辞罚,亦不敢以处重为恭,意至恳恻。臣窃悯然为朝廷惜之!夫圣人不择世而兴,不易民而治,然而生必有贤智之佐者,盖进之以道,率之以礼故也。古之帝王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,莫不远得百姓之欢心,近尽群臣之智力。诚使今朝任职之臣皆天下之选,而不能尽其力,不可谓能使人。若非天下之选,亦不可谓能官人。陛下忧劳万机,或亲灯火,而庶事不康,刑禁日驰,岂非股肱不称之明效欤?原其所由,非独臣有不尽忠,亦主有不能使。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,豫让苟容中行而著节智伯,斯则古人之明验矣。今臣言一朝皆不忠,是诬一朝也;然其事类可推而得。陛下感帑藏之不充实,而军事未息,至乃断四时之赋衣,薄御府之私谷,帅由圣意,举朝称明,与闻政事密勿大臣,宁有恳恳忧此者乎?
骑都尉王才,幸乐人孟思所为不法,振动京都,而其罪状发于小吏,公卿大臣初无一言。自陛下践阼以来,司隶校尉、御史中丞宁有举纲维以督奸宄,使朝廷肃然者邪,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,朝廷乏贤佐,岂可追望稷、契之遐踪,坐待来世之俊乂乎!今之所谓贤者,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,然而奉上之节未立,向公之心不一者,委任之责不专,而俗多忌讳故也。臣以为忠臣不必亲,亲臣不必忠。何者?以其居无嫌之地而事得自尽也。今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,而必曰私报所憎,誉人不实其所誉,而必曰私爱所亲,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。非独毁誉有之,政事损益,亦皆有嫌。陛下当思所以阐广朝臣之心,笃厉有道之节,使之自同古人,望与竹帛耳。反使如廉昭者忧乱其间,臣惧大臣遂将容身保位,坐观得失,为来世戒也!
昔周公戒鲁侯曰:「使大臣怨乎不以」。不言贤愚,明皆当世用也。尧数舜之功,称去四凶,不言大小,有罪则去也。今者朝臣不自以为不能,以陛下为不任也;不自以为不智,以陛下为不问也。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,大舜之所以去?使侍中、尚书,坐则侍帷幄,行则从华辇,亲对诏问,所陈必达,则群臣之行,能否皆可得而知;忠能者进,暗劣者退,谁敢依违而不自尽?以陛下之圣明,亲与群臣论议政事,使群臣人得自尽,人自以为亲,人思所以报,贤愚能否,在陛下之所用。以此治事,何事不辨?以此建功,何功不成?每有军事,诏书常曰:「谁当忧此者邪?吾当自忧耳」。近诏又曰:「忧公忘私者必不然,但先公后私即自辨也」。伏读明诏,乃知圣思究尽下情,然亦怪陛下不知其本而忧其末也。人之能否,实有本性,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。明主之用人也。使能者不敢遗其力,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。选举非其人,未必为有罪也;举朝共容非其人,乃为怪耳。陛下知其不尽力也。而代之忧其职,知其不能也。而教之治其事,岂徒主劳而臣逸哉,虽圣贤并世,终不能自此为治也。
陛下又患台阁禁令之不密,人事请属之不绝,听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,选司徒更恶吏以守寺门,威禁由之,实未得为禁之本也。昔汉安帝时,少府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,犹见举奏,章劾纷纷。近司隶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,而有司嘿尔,望风希指,甚于受属。选举不以实,人事之大者也。嘉有亲戚之宠,躬非社稷重臣,犹尚如此,以今况古,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罚以绝阿党之原耳。伊尹之制,与恶吏守门,非治世之具也。使臣之言少蒙察纳,何患于奸不削灭而养若昭等乎!
夫纠挝奸宄,忠事也。然而世憎小人行之者,以其不顾道理而苟求容进也。若陛下不复考其终始,必以违众忤世为奉公,密行白人为尽节,焉有通人大才而更不能为此邪?诚顾道理而弗为耳,使天下皆背道而趋利,则人主之所最病者,陛下将何乐焉?胡不绝其萌乎!夫先意承旨以求容美,率皆天下浅薄无行义者,其意务在于适人主之心而已,非欲治天下、安百姓也。陛下何不试变业而示之,彼岂执其所守以违圣意哉?夫人臣得人主之心,安业也;处尊显之官,荣事也;食千钟之禄,厚实也。人臣虽愚,未有不乐此而喜干迕者也。迫于道,自强耳。诚以为陛下当怜而佑之,少委任焉,如何反录昭等倾侧之意,而忽若人者乎?今者外有伺隙之寇,内有贫旷之民,陛下当大计天下之损益,政事之得失,诚不可以怠也(《魏志·杜畿传》)。
傅子补遗下 其十七 西晋 · 傅玄
出处:全晋文 卷五十
杜畿,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。延年父周,自南阳徙茂陵,延年徙杜陵,子孙世居焉(畿守郑县令,会天下乱,去官客荆州。)。
畿自荆州还,后居许,见侍中耿纪,共语终夜。尚书令荀彧家与纪屋相比,夜闻畿言,异之,诘旦遣人,谓纪曰:「有国士而不进,何应居位」?既见畿,知之如旧相识者,遂进畿于朝(时河东太守王邑被征)。彧称畿勇足以当大难,智能应变,其可试之。范先云:「既欲为虎,而恶食人肉,失所以为虎矣。今不杀,必为后患(《三国·魏·杜畿传》注)」。
傅子补遗下 其十八 西晋 · 傅玄
出处:全晋文 卷五十
畿与太仆李恢、东安太守郭智有好。恢子丰,交结英俊,以才智显于天下。智子冲,有内实而无外观,州里弗称也。畿为尚书仆射,二人各修子孙礼见畿,既退,畿叹曰:「孝懿(李恢字)无子。非徒无子,殆将无家。君谋(郭智字)为不死也,其子足继其业」。时人皆以畿为误。恢死后,丰为中书令,父子兄弟皆诛。冲为代郡太守,卒继父业,世乃服畿知人(《三国·魏·杜畿传》注)。
杂奏议 西晋 · 李重
出处:全晋文 卷五十三
古之圣王,建官垂制,所以体国经治,而功在简易,自帝王而下,世有增损。舜命九官,周公六职,秦采古制,汉仍秦旧,倚丞相,任九卿,虽置五曹、尚书令、仆射之职,始于掌封奏以宣内外,事任尚轻,而郡守牧民之官重,故汉宣称所与为治,唯良二千石,其有殊效者,辄玺书勉励,或赐爵进秩,礼遇丰厚,得为治大体,所以远踪三代也。及至东京,尚书虽渐优显,然令仆出为郡守,钟离意、黄香、胡广是也。郡守入为三公,虞延、第五伦、桓虞,鲍昱是也。近自魏朝名守杜畿、满宠、田豫、胡质等,居郡或十余年,或二十年,或秩中二千石假节,犹不去郡,或还不易方,此亦古人苟善其事,虽没世不徙官之义也。汉魏以来,内官之贵于今最隆。太始以前,多以散官补台郎,亦径补黄门中书郎,而今皆数等而后至,众职率亦如此。陵迟之俗未返,笃上之风未洽,及百官等级遂多,迁补转徙如流,能否无以著,黜陟不得彰,此为治之大弊也。夫阶级繁多而冀官久。官不久而冀治功成,不可得也。《虞书》云:「三考黜陟幽明」。《周官》「三年大计群吏之治,而行其诛赏」。汉法:官人不得真秩。京房为魏郡太守,以八百石居之。魏初用轻资,先亦试守,不称则继以左迁,然则俊才登进,无能降退,此则所谓有知必试,而使人以器者也。臣以为今宜大并群官等级,使同班者不得复稍迁,又简法外议罪之制,明试守左迁之例,则官人之理尽,士必量能而受爵矣。居官者日久,则政绩可考,人心自定,务求诸己矣(《艺文类聚》四十五,又《群书治要》二十九引《晋书·百官志》,又《通典》十六,又《御览》二百三并引《李重集》,「杂奏议」。案:《晋书·李重传》:于时内官重,外官轻,兼阶级繁多,重议之,见《百官志》。检今《晋书·职官志》,无此奏议,《治要》所用是王隐《晋书》即《李重传》所称见《百官志》者也。)。
曾庙二十韵 清 · 翁方纲
五言排律 押东韵 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四十三
嘉祥岩翠合,宗圣閟新宫。
至德跻前古,斯文表大东。
于惟纯孝则,实以圣经融。
壹是身为本,交推恕与忠。
武城先衍泽,郕国缅遗风。
十八篇谁考,三千士最崇。
乡兼齐楚晋,爵启伯侯公。
孰喻同堂问,当时一贯衷。
后贤纷汇辑,诸子辟蚕丛。
揆厥心源肇,先于内则功。
篇章推次第,纲目极深洪。
立事天圆说,公明乐正同。
汉儒援二戴,大学遂旁通。
遗事明堂记,周官别录充。
文还赅祭义(《祭义》中段亦曾子原书也。),简岂坠淹中。
何以寻条理,因之括始终。
敬思详所补,仰藉牖其蒙。
庠塾惭章句,咿唔切学僮。
循墙滋凛凛,仰止惕忡忡。
不独漕司石,前春感斲砻(庚戌二月,方纲有《曾庙碑跋》。)。
授安友权安南节度使制 唐 · 郑璘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一
门下。朕以伯侯之崇。列于藩翰。旌钺之寄。属在忠劳。况其俾奉诏条。伫乃声效。宜洽念功之典。用资抚俗之才。具官安友权。学奥六韬。术探三志。得子玉理兵之要。有少卿养士之心。自属艰难。勉励诚节。侍卫之劳既著。星霜之志靡渝。载陟周行。益恭环列。校其勋绩。宜举宠灵。乃眷海隅。地联越俗。每思封部。尤在抚安。往分瑞节之荣。更益公台之重。尔当奉兹七德。睦彼四邻。夙夜以励武功。周旋以修军政。成于乐土。副我朝恩。勉服训词。钦承厥命。
上搜才表 南朝宋 · 谢庄
出处:全宋文卷三十五
臣闻功照千里,非特烛车之珍,德柔邻国,岂徒秘璧之贵。故《诗》称殄悴,《誓》述荣怀,用能道臻无积,化至恭己。伏惟陛下膺庆集图,缔宇开县,夕爽选政,昃旦调风,采言厮舆,观谣仄远,斯实辰阶告平,颂声方制。臣窃惟隆陂所渐,治乱之由,何尝不兴资得才,替因失士。故楚书以善人为宝,《虞典》以则哲为难。进选之轨,既弛中代,登造之律,未阐当今。必欲崇本康务,庇民济俗,匪更┎懑,奚取九成。夫才生于时,古今岂贰,士出于世,屯泰焉殊(四语从《南史》补。)。升历中阳,英贤起于徐、沛,受箓白水,茂异出于荆、宛,宁二都智之所产,七隩才之所集,实遇与不遇,用与不用耳。今大道光亨,万务俟德,而九服之旷,九流之艰,提钧悬衡,委之选部。一人之鉴易限,而天下之才难原,以易限之鉴。镜难原之才,使国罔遗授,野无滞器,其可得乎。昔公叔与僎同升,管仲取臣于盗,赵文非私亲士疏嗣,祁奚岂谄仇比子,茹茅以汇,作范前经,举尔所知,式昭往牒。且自古任荐,赏罚弘明,成子举三哲而身致魏辅,应侯二士而己捐秦相,臼季称冀缺而畴以田采,张勃进陈汤而坐以褫爵,此先事之盛准,亦后王之彝鉴,如臣愚见,宜普命大臣,各举所知,以付尚书,依分铨用。若任得其才,举主延赏,有不称职,宜及其坐。重者免黜,轻者左迁,被举之身,加以禁锢,年数多少,随愆议制。若犯大辟,则任者刑论。
又政平讼理,莫先亲民,亲民之要,实归守宰,故黄霸治颍川累稔,杜畿居河东历载,或就加恩秩,或入崇辉宠。今莅民之职,自非公私必应代换者,宜遵六年之制,进获章明庸堕,退得民不勤扰。如此则下无浮谬之愆,上靡弃能之累,考绩之风载泰,歌新之歌克昌。臣生属亨路,身渐鸿猷,遂得奉诏左右,陈愚于侧,敢露刍言,惧氛恒典(《宋书·谢庄传》,又《南史》二十,《通典》十四。)。
《齐民要术》序 北魏 · 贾思协
出处:全后魏文卷三十九
盖神农为耒耜,以利天下。尧命四子,敬授民时。舜命后稷,食为政首。禹制土田,万国作乂。殷周之盛,《诗》、《书》所述,要在安民,富而教之。管子曰:一农不耕,民有饥者;一女不织,民有寒者。仓廪实,知礼节;衣食足,知荣辱。丈人曰: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孰为夫子?传曰:人生在勤,勤则不匮。语曰:力能胜贫,谨能胜祸。盖言勤力可以不贫,谨身可以避祸。故李悝为魏文侯作尽地利之教,国以富强;秦孝公用商君急耕战之赏,倾夺邻国而雄诸侯。《淮南子》曰:圣人不耻身之贱也,愧道之不行也。不忧命之长短,而忧百姓之穷。是故禹为治水,以身解于阳旰之河。汤由苦旱,以身祷于桑林之祭。神农憔悴,尧瘦癯,舜黎黑,禹胼胝,由此观之,则圣人之忧劳百姓亦甚矣。故自天子以下,至于庶人,四肢不勤,思虑不用,而事治求赡者,未之闻也。故田者不强,囷仓不盈。将相不强,功烈不成。仲长子曰:天为之时,而我不农,谷亦不可得而取之。青春至焉,时雨降焉,始之耕田,终之簠簋。惰者釜之,勤者钟之,矧夫不为而尚乎食也哉?谯子曰:朝发而夕异宿,勤则莱盈倾筐。且苟有羽毛,不织不衣,不能茹草饮水,不耕不食,安可以不自力哉?晁错曰:圣王在上,而或不冻不饥者,非耕而食之,织而衣之,为开其资财之道也。夫寒之于衣,不待轻暖,饥之于飧,不待甘旨。饥寒至身,不顾廉耻。一日不再食则饥,终岁不制衣则寒。夫腹饥不得食,体寒不得衣,慈母不能保其子,君亦安得以有民?夫珠玉金银,饥不可食,寒不可衣。粟米,布帛,一日不得而饥寒至,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。刘陶曰:民可百年无货,不可一朝有饥,故食为至急。陈思王曰:寒者不贪尺玉而思裋褐,饥者不愿千金而美一食。千金尺玉至贵,而不若一食裋褐之恶者,物时有所急也。诚哉言乎!神农、仓颉,圣人者也,其于事也,有所不能矣。故赵过始为牛耕,实胜耒耜之利;蔡伦立意造纸,岂方缣牍之烦;且耿寿昌之常平仓,桑弘羊之均输法,益国利民,不朽之术也。谚曰:智如禹汤,不如常耕。是以樊迟,请学稼。孔子答曰:吾不如老农。然则圣贤之智,犹有所未达,而况于凡庸者乎?猗顿鲁穷士,闻陶朱公富,问术焉,告之曰:欲速富,畜五㹀。乃畜牛羊,子息万计。九真庐江,不知牛耕,每致困乏;任延王景乃令铸作田器,教之垦辟,岁岁开广,百姓充给。敦煌不晓作耧犁,及种,人牛功力既费,而收谷更少。皇甫隆乃教作耧犁,所省佣力过半,得谷加五。又敦煌俗妇女作裙,挛缩如羊肠,用布一匹,隆又禁改之,所省复不赀。茨充为桂阳令,俗不种桑,无蚕织丝麻之利,类皆以麻枲头贮衣。民惰窳少粗履,足多剖裂血出,盛冬皆然火燎炙。充教民益种桑柘,养蚕织履。复令种苎麻。数年之间,大赖其利,衣履温暖。今江南知桑蚕织履,皆充之教也。五原土宜麻枲,而俗不知绩织。民冬月无衣,积细草卧其中,见吏则衣草而出。崔实为作纺绩织衽之具以教,民得免寒苦,安在不教乎?黄霸为颍川,使邮亭乡官皆畜鸡豚,以赡鳏寡贫穷者。及务耕桑节用,殖财种树。鳏寡孤独,有死无以葬者,乡部书言霸,具为区处。某所大木,可以为棺,某亭豚子,可以为祭,吏往皆如言。龚遂为渤海,劝民务农桑,令口种一株榆,百本薤,五十本葱,一畦韭,家二母彘五母鸡。民有带持刀剑者,使卖剑买牛,卖刀买犊。曰何如带牛佩犊,春夏不得不趣田亩,秋冬课收敛,益畜果实菱芡,吏民皆富实。召信臣为南阳,好为民兴利,务在富之。躬勤耕农,出入阡陌,止舍乡亭,稀有安居。时行视郡中水泉,开通沟渎,起水门提关凡数十处,以广溉灌,民得其利,畜积有馀。禁止嫁娶送终奢靡,务出于俭约。郡中莫不耕稼力田,吏民亲爱信臣,号曰召父。童恢为不其令,率民养一猪,雌鸡四头,以供祭祀,买棺木。颜裴为京兆,乃令整阡陌,树桑果。又课以闲月取材,使得转相告戒,教匠作车。又课民无牛者令畜猪,投贵时卖以买牛。始者民以为烦,一二年间,家丁车大牛,整顿丰足。王丹家累千金,好施与周人之急。每岁时后,察其强力收多者,辄历载酒肴,从而劳之,便于田头树下饮食劝勉之,因留其馀肴而去。其惰者独不见劳,各自耻不能致丹,其后无不力田者,聚落以致殷富。杜畿为河东,课劝耕桑,民畜㹀牛草马,下逮鸡豚,皆有章程,家家丰实。此等岂好为顿扰而轻费损哉?盖以庸人之性,率之则自力,纵之则惰窳耳。故仲长子曰:丛林之下,为仓庾之坻,鱼鳖之堀,为耕稼之场者,此君长所用心也。是以太公封而斥卤播嘉谷,郑白成而关中无饥年。盖食鱼鳖而薮泽之形可见,观草木而肥𫭪之势可知。又曰:稼穑不修,桑果不茂,畜产不肥,鞭之可也。柂落不完,垣墙不牢,埽除不净,笞之可也。此督课之方也。且天子亲耕,皇后亲蚕,况夫田父而怀窳惰乎?李衡于武陵龙阳泛洲上作宅,种甘橘千树。临卒敕儿曰:吾州里有千头木奴,不责汝衣食,岁上一匹绢,亦可足用矣。吴末甘橘成,岁得绢数千匹,恒称太史公所谓江陵千树橘与千户侯等者也。樊重欲作器物,先种梓漆,时人嗤之。然积以岁月,皆得其用。向之笑者,咸求假焉。此种植之不可已也。谚曰:一年之计,莫如种谷;十年之计,莫如树木。此之谓也。《书》曰:「稼穑之艰难」。《孝经》曰:「用天之道,因地之利」。《论语》曰:「百姓不足,君孰与足」?汉文帝曰:「朕为天下守财矣,安敢妄用哉」!孔子曰:居家理,故治可移于官。然则家犹国,国犹家,是以家贫思良妻,国乱思良相,其义一也。夫财货之生,既艰难矣,用之又无节,凡人之性,好懒惰矣。率之又不笃,加以政令失所,水旱为灾,一谷不登,胔腐相继,古今同患,所不能止也。嗟乎!且饥者有过甚之愿,渴者有兼量之情。既饱而后轻食,既暖而后轻衣。或由年谷丰穰而忽于蓄积,或由布帛优赡而轻于施与,穷窘之来,所由有渐。故管子曰:桀有天下,而用不足;汤有七十里,而用有馀。天非独为汤雨菽粟也,盖言用之以节。仲长子曰:鲍鱼之肆,不自以气为臭;四夷之人,不自以食为异;生习然也。居积习之中,见生然之事,孰自知也,斯何异蓼中之虫而不知蓝之甘乎?今采捃经传,爰及歌谣,询之老成,验之行事,起自耕农,终于醯醢。资生之业,靡不毕书,号曰《齐民要术》,凡九十二篇,分为十卷,卷首皆有目录。于文虽烦,寻览差易。其有五谷果蓏,非中国所植者,存其名目而已。种植之法,盖无闻焉。舍本逐末,贤哲所非,日富岁贫,饥寒之渐。故商贾之事,阙而不录。花草之流,可以悦目,徒有春华,而无秋实,匹诸浮伪,盖不足存。鄙意晓示家童,未敢闻之有识,故丁宁周至,言提其耳。每事指斥,不尚浮辞,览者无或嗤焉。贾思协序。
选举疏 北魏 · 辛雄
出处:全后魏文卷四十六
帝王之道,莫尚于安民,安民之本,莫加于礼律。礼律既设,择贤而行之,天下雍熙,无非任贤之功也。故虞舜之盛,穆穆标美,文王受命,济济以康。高祖孝文皇帝天纵大圣,开复典谟,选三代之异礼,采二汉之典法,端拱而四方安,刑措而兆民治。世宗重光继轨,每念聿修,官人有道,万里清谧。陛下劬劳日昃,躬亲庶政,求瘼恤民,无时暂憩,而黔首纷然,兵车不息。以臣愚见,可得而言。自神龟末来,专以停年为选。士无善恶,岁久先叙;职无剧易,名到授官。执案之吏,以差次日月为功能;铨衡之人,以简用老旧为平直。且庸劣之人,莫不贪鄙。委斗筲以共治之重,托硕鼠以百里之命,皆货贿是求,肆心纵意。禁制虽烦,不胜其欲。致令徭役不均,发调违谬,箕敛盈门,囚执满道。二圣明诏,寝而不遵,画一之法,悬而不用。自此夷夏之民,相将为乱,岂有馀憾哉?盖由官授不得其人,百姓不堪其命故也。当今天下黔黎,久经寇贼,父死兄亡,子弟沦陷,流离艰危,十室而九,白骨不收,孤茕靡恤,财殚力尽,无以卒岁。宜及此时,早加慰抚。盖助陛下治天下者,惟在守令,最须简置,以康国道。但郡县选举,由来共轻,贵游俊才,莫肯居此。宜改其弊,以定官方。请上等郡县为第一清,中等为第二清,下等为第三清。选补之法,妙尽才望,如不可并,后地先才。不得拘以停年,竟无铨革。三载黜陟,有称者补在京名官,如前代故事,不历郡县,不得为内职。则人思自勉,上下同心,枉屈可申,强暴自息,刑政日平,民俗奉化矣。复何忧于不治,何恤于逆徒也。窃见今之守令,清慎奉治,则政平讼理,有非其才,则纲维荒秽。伏愿陛下暂留天心,校其利害,则臣言可验,不待终朝。昔杜畿宽惠,河东无警;苏则分粮,金城克复。略观今古,风俗迁讹,罔不任贤,以相化革,明任夕治,功可立待。若遵常习故,不明选典,欲以静民,便恐无日(《魏书·辛雄传》、《通典》十四。)。
洪州丰城县李司空庙碑文 五代至宋初 · 徐铉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、《徐公文集》卷二七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先王之制,以劳定国,以死勤事,皆得祀之。然则非通幽洞灵之士,有惊愚显俗之迹,亦不能臻此也。李君讳承鼐,字大用。其先陇西人,中叶因官,遂家上党。先君讳神福,避乱择主,来适维扬。于时唐室崩离,诸侯角逐。吴武王奋桓、文之举,我先君效关、张之用,摧凶略地,所向无前,功加于时,庆钟于后,终淮南节度副使、鄂岳招讨使。君即招讨长子也。幼而爽俊,长而雄勇,年始志学,即从义旗。善抚士卒,生知韬略。厉若鹰隼,疾如风电。时称虎子,敌畏马儿。以功累加检校左仆射,为横冲裨将。天祐丙寅岁,从招讨使秦裴平豫章,叙功为最。新附之地,属郡未宾,明年,命君领偏师平馀盗。戈船先进,群帅后期,山越雾集,汉矢且尽,同玄冥之没,若杜畿之沉,享年二十有三。诸将嗣事,逋秽克清,迎君之丧,窆于洪州丰城县杨子洲。惟君夙龄挺秀,尽忠死节,识与不识,杂然推奇;而英灵肸蚃,若在左右,如郑人之惊伯有,类吴俗之畏子文。于是耆艾相率,启求立祠于墓侧,公议佥允,因赠司空。水旱祷祈,无不即应。乡邑之际,频岁丰穰,湍濑无虞,疾疠不作,而君之家门亦康宁蕃衍焉,及今七十年矣,虽神道恍惚,不可备论,而忠诚报应,良足为劝。犹恐年世绵邈,流俗失传,或见猱于越巫,将受讥于淫祀。嫡孙仁昭,愿以事实,勒于贞珉。铉素与君诸子游,复连姻戚,披文相质,所不获辞。初,君之长弟讳承鼎,为吴王之爱婿,故国人咸谓君为伯氏,而忘其官称焉,今用明白之。铭曰:
呜呼李君,勇且有仁,生徇国难,没为明神。南楚之郊,章江之滨,祠堂奕奕,像设侁侁。荐信以时,降祐于民。龙泉太阿,校灵比珍。冲斗之气,终天不沦。
攀龙台碑 唐初 · 李峤
出处:全唐文卷二百四十九 创作地点:陕西省西安市
粤若太极始搆。氤氲含五气之精。元胎既分。鼓舞立三才之位。由太朴而观成象。自流形而臻物备。因乾坤之变化。相后辟之经纶。则知肇创云雷。非一圣之事。奄荒区夏。由浸昌之业。是以岐酆受命。武王戢商野之戈。谯亳开基。文后迁汉宫之鼎。若乃提六合之枢纽。扣二仪之鐍钥。日月既出。方利见于通三。风云未和。尚劳谦于初九。蓄宏图于缘鹤之邸。垂庆绪于断鳌之运。屈伸应物而无累于时。进退随方而不违于道。非圣人之睿智。其孰能与于此乎。大周无上孝明皇帝。讳某字某。太原文水人也。其先出自周平王少子。有文在其手曰武。因以姓氏。居沛之竹邑。晋尚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薛侯陔其后也。六代祖洽。仕魏。封于晋阳。食采文水。子孙因家焉。夫其受氏中古。开阶上业。轩辕以青龙进驾。配永循机。少昊以元鸟名官。修方正度。高辛之首戴干盾。后弃之躬勤稼穑。或四妃分孕。随肩执天下之图。或三圣连衡。踵武司域中之契。宗支继明而袭嘉。帝载重熙而累洽。虽七百休祚。暂迁于质文。而九五尊名。复光于历数。自非庆钟长发。神应远期。人鬼赞其谋猷。乾坤扶其统绪。岂能出入百代。周旋万期。至道淳风。未昏而已旦。洪炉大宝。既旧而还新。家纂迎日之符。门传配天之业。环三辰于斗极。不足比其崇高。灌四渎于沧溟。未能俦其深远。若夫振氓育德。屈道不王。舄奕于昭穆之閒。颉颃于公卿之位。盖详诸惇史。可得而略。高祖成皇帝。宏才硕量。经文纬武。曾祖章敬皇帝。达学通儒。金声玉振。大父昭安皇帝。心冥道德。志挟九区。显考文穆皇帝。理会几神名高四海。帝即文穆之第四子也。母文穆皇后。尝祈晋祠于水滨。得文石一枚。大如燕卵。上有紫文。成日月两字。异而吞之。其夕梦日入寝门。光耀满室。已而怀孕。遂产帝焉。及载诞之宵。梦人称唐叔虞者谓后曰。余受命于帝。保护圣子。惊寤而帝已生。明日。紫气氛氲。覆冒其城上。俄而化为五色。髣髴若文绣之衣。左右亲宾。莫不骇异。及长。龙颜方面。身长八尺。背有黑子。象北斗之形。昔者祷于郊禖。拾卵而兴王业。游乎温洛。吞珠而立帝期(一作基)。谯宫诞而青气发祥。猗殿生而丹曦授彩。亦有御兰感梦。皇天之命伯倏。剪叶开封。上帝之名太叔。咸跻未然之兆。并获将来之应。犹不能比踪神贶。埒美圣符。况乃龙颜武肩。有含良之骨法。戴钤怀斗。似高密之容状。是故生而圣知。幼而聪达。敏给于论天之始。徇齐于对日之初。甫及胜衣。究缇缃之赜。逮乎束发。殚鞶帨之巧。淳深孝悌之性。闇发天机。宏裕仁慈之风。匪因师习。太后尝被重疾。不愈经时。帝扶侍起居。品尝药物。仅踰苍舒称象之岁。未及子建诵诗之年。履不正絇。衣不解带。及丁荼蓼。号慕呕血。七日无水浆之膳。三年罢盐酪之滋。扶杖而行。殆至毁灭。虽孝文之服勤累载。高宗之谅阴三祀。无以加也。常有大节。罕营小方。志立功名。而不求苟得。心重气侠。而动循常宪。道德深富。规模宏远。旷心将江海齐逸。宏量与宇宙同宽。是以单父通人。识其殊异之表。大梁奇士。许以霸王之略。文穆皇帝则哲之鉴。恒易其难。惟几之神。每前其用。尝从容谓诸子曰。吾家累仁千祀。积德重叶。馀庆所及。宜在子孙。今观汝曹。悉王佐才也。然草创经纶之际。圣贤驰骛之秋。腾啸而驭风云。叱咤而成功业。其在士彟耳。以如天之圣。用知子之明。檃括所在。锱铢不缪。岂如赵邦谋嗣。惟验于藏宝。楚国择材。更凭于埋璧。及文穆之弃代也。帝庐于墓茔。负土成坟。手植松柏。丧纪之节。复如居穆后之哀。有芝草生于庐前。偫乌数万。衔土集于坟上。山中旧多猛兽。行李艰阻。至是皆逃窜绝迹。时人以为纯孝之感焉。隋高祖雅闻帝名。屡加辟召。友人同郡叔孙贺。博通之士也。阴阳术数。无所不该。谓帝曰。公状貌非常。但玉理(一作埋)未发耳。终居人上。勿为事先。帝亦知隋统将终。乃称疾不应。汉王谅以戚藩之重。作牧太原。乃亲率官僚。造门致礼。深加敦谕。逼令进发。帝不得已起应明扬。至仁寿宫。属隋文帝寝疾。有敕馆于内史省。以须后命。帝高名宿望。倾动当朝。承风仰流。揖拜无地。衣冠如宗海之赴。士庶均在田之睹。司徒观王雄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牛宏兵部尚书柳述咸与抗礼。延登首席。中郎之下迎王粲。计吏之长揖袁逢。千载风流。复存斯举。帝风仪伟丽。占对详明。朝端改容。左右属目。雄等素钦才辩。欲探阃奥。争出异同。互兴名理。而洪钟有虚受之量。明镜体不疲之德。词同炙輠。应若扣机。立定雌黄。既堪嬴后前膝。坐离坚白。足使田巴杜口。观王既特相钦慕。牛宏亦深加敬异。并虚心降节。投分申交。而杨素负才。耻己不若。虽外示接引。而内怀猜忌。乃私谓观王牛宏曰。吾观武氏风骨。实有英雄之度。今太平无事。安用此人。不如除之。王等不荅。而柳述又潜遣相工视帝。帝知之。深不自安。会隋文帝崩。因移病出外。素等以为伪迹。从此欲搆祸端。赖观王牛宏营护得免。汉高以英威冠代。取忌范增。刘主以倜傥出偫。见疑曹操。比方前事。有若合符。帝既脱网罗。深自隐匿。虽室家追访。犹见砀山之云。而廛里去还。不就丹陵之日。辞杜城之弋猎。罢雷泽之渔钓。独览前志。长怀古人。有行高于时。有行济于物。辄慷慨击节。殷勤留想。便欲冥道契于一朝。托神交于千载。埙篪唱和。自多跗萼之亲。风景游遨。无乏林泉之兴。岁将晏也。龙蟠凤戢者久之。大业七年。炀帝徵天下精兵。会于涿鹿。将亲授节钺。以伐辽左。旌旗亘于千里。转运盈于万轴。闾阎失业。郡县不安。帝谓诸兄曰。夷狄不宾。肇于上古。自当置之度外耳。未有纡万乘而雠小忿。扰偫生而赴非急。夫兵犹火也。不戢自焚。祸乱之萌。从此始矣。既而六师鱼溃。九野鸿飞。竟兆天亡之徵。卒成土崩之势。帝于是慨然有志。方思濡足。乃讨论兵法。商搉将率。上自黄帝。下讫有隋。考其谋略机权。稽其成败得失。并列名氏。为之赞论。殚鱼钤武韬之术。究元女黄公之符。勒成一家。凡三十卷。名曰古今兵要。制高秦肆。事轶鲁门。可以刻秘牒而升庙堂。可以藏名山而悬日月。圣人之心情见矣。天下之能事备矣。于时兵戈屡扰。饥馑荐臻。英杰怀逐鹿之心。氓黎有瞻乌之惧。期谢公之出处以卜兴衰。待韩王之从就而论胜负。与能之托。时议攸归。长吏猜焉。数令相觇。帝自惟人望。惧发祸机。欲混迹而同尘。且韬光而向晦。乃出应期命。为河北道总管府司骑参军。智周变通。道兼语默。戢大鹏之举。逐集榆枋。降应龙之神。还游陷阱。杨元感之作乱也。后主方重讨辽东。元感进围洛阳。官兵频战不利。城中大骇。议欲出降。时帝在东都。惧其失计。遽往见留守樊子盖。为陈用兵形势。制敌权宜。论元感必败之徵。说都城可守之策。子盖大悦。拜而从之。尔后军谋。一皆咨禀。卒擒元感。帝之力焉。后主归自辽阳。子盖方之行所。邀帝同发。拟相推荐。帝知后主猜忌。不愿多取功名。深自谦撝。发言恳到。子盖心悟。叹息而罢。于是汎以军功。奏授正议大夫。迁晋阳宫留守司铠参军。无忌之克敌让封。仲连之立功辞位。比我休德。曾何足云。帝既博通偫书。兼善众术。拂龟端策。未劳询于詹尹。推历考度。无假访于山稽。大业十二年。后主幸江都宫。帝私谓诸兄曰。此行也。不复还矣。繇是乡里宗族。劝帝起义。帝每自推算。知时命未符。又念叔孙贺之言。故抑而不许。初。李密为杨元感谋主。元感不能从。及闻帝与樊子盖运筹。所揣皆如密意。乃叹曰。天下奇才也。遂遣书招帝。帝笑而不从。诸兄素闻密名劝帝。帝曰。密虽有才气。未能经远。欲图功业。终恐无成。会唐高祖安抚太原。便留镇守。帝观之曰。雄杰易。聪明神武。此可与从事矣。投刺往谒焉。贾文和之揣君。郦食其之观将。翔而后集。可谓明也。高祖亦虚心结契。握手推诚。周文之得姜牙。载以騑服。成汤之逢伊尹。告之宗庙。便应爪牙之任。即承心膂之托。高阳贼历山飞来寇。帝从高祖击之。弧弯六钧。箭穿七札。随手必陷。当皆靡乱。神兵掩击。丑虏大歼。熊山之破赤眉。不比其捷。犬邑之摧青犊。未俦其俊。高祖嗟叹。赏赐甚多。军师凯旋。便过帝宅。乐饮经宿。恩情逾重。其后数过辄宿。遂以为常。帝尝夜行。闻有称唐公为天子者。登遣寻索。了无其人。又梦从高祖乘马登天。俱以手扪日月。于是具以状白。并献所撰兵书。高祖大欢。益以自负。置其书于箱箧。后皆按以从事。闻程昱之梦。即以为名。听张良之言。皆纳其策。所谓天授。岂但人谋。高祖将举义兵。令帝领徒于城内。义旗建。授中郎将兼司铠参军。陪斩木之经始。奉披荆之缔构。异中涓之受职。同别校之分麾。从破吕州。进授右光禄。师至霍邑。隋将宋老生发兵拒险。军不得进。偫下多请引还者。高祖将从之。帝直入切谏。高祖乃止。决机于龙斗之日。定策于狐疑之辰。笑裨谌之请车。同子房之借箸。实建王业。事符天启。霍邑定。拜寿阳县开国公。食邑一千户。屠城斩邑。既凭帷幄之谋。开国承家。即启山河之赋。京师平。迁光禄大夫。赐宅一区。钱三百万。䌽五千段。灌婴之频从征伐。始拜大夫。去病之累著勋庸。方开甲第。释干戈而论俎豆。起桴鼓而立君臣。式是礼仪。允归通博。义宁元年拜礼部侍郎。馀如故。仪刑斯在。命服有辉。肃事南宫。虽懋于春典。司言东掖。更资于夕拜。迁黄门侍郎。馀并如故。职参持盖。位连负玺。茂先之博览图籍。誉满玉堂。务伯之提正纲维。名高琐闼。录前后功效。改封义原郡开国公。增邑一千户。赐良马二百匹。粟万(一无此字)二千石。爰膺嘉赏。遂启大邦。解汉皇之骖。宁比其惠。分吴主之粟。未齐其宠。武德元年拜内史令。帝累让不受。改授纳言。又固辞。乃授上柱国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兼检校并越将军。赐田三百顷。奴婢三百人。䌽物二万段。黄金五百斤。别食实封五百户。金章紫绶。玉鼎黄扉。柱国齐元相之班。将军比命卿之服。膺上赏而平军国。坐中枢而议文武。恩荣兼被。时辈莫俦。三年拜工部尚书。馀并如故。差肩八座。配象七星。以百揆之枢衡。参万机之损益。德绩兼备。声望日隆。于时军旅犹殷。宪章未洽。帝尽心翼亮。推诚匡辅。入有造膝之谋。外宏匪躬之义。兴复乎九畴之叙。弥纶乎百度之阙。颓纲所以克振。令典于是毕修。高祖□之。礼绝偫彦。进封应(一作晋)国公。加实封八百户。馀并如故。高祖又谓帝曰。朕在并州之日。恒往卿家。今欲使卿一门三公。用微荅主人之意也。是日封帝长兄司农卿士棱为宣城郡公。次兄行台左丞相士逸为安陆郡公。并食邑一千户。欢比连席之旧。契均同舍之游。酬德踰于二钱。报恩过于一笥。阖门受邑。宁惟吴汉之子孙。举宗毕侯。岂直萧何之兄弟。尔后高祖行幸。常令帝总留台事。兼知南北牙兵马判六曹尚书。相国之处秦中。盖资镇抚。令君之住许下。仍参筹画。具瞻惟允。是谓国钧。时帝先缺中闱。高祖亲为求偶。谓帝曰。隋纳言遂宁公杨达。才为英杰。地则膏腴。今有女贤明。可以辅德。秦晋之匹。不能加也。于是特降纶言。俾成姻对。高祖自为帝婚主。遣桂阳公主专知女家。降六礼于璿枢。指三星于金穴。鲁大夫之嫁女。卿士送迎。张公子之取妻。乘舆供帐。作俪于凤凰之兆。相从于孔雀之楼。伐柯则欢其食鱼。流荇则美其巢鹊。是配琴瑟。爰宜室家。钦若有行。即孝明高皇后妃也。始同妫水之聘。终启涂山之业。永言好合。若有神灵之契焉。憬彼涂泥。实惟淮海。襟带全楚。咽喉劲越。虽孙权故业。久黜霸图。而刘濞馀妖。仍多反气。杜伏威初行僭逆。辅公祏继以乱亡。泉薮未惩。萑蒲犹在。帝思俾乂。遂纡时哲。以本官权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。赐锦袍宝带一具。尔乃抚之以诚恕。经之以权略。钩距闇施。既问羊而知马。网罗潜设。亦因鱼而得鸿。降北海之渠。未踰期月。尽(一作剿)南山之盗。讵假旬时。然后商旅安行。农桑野次。化被三吴之俗。威行百越之境。輶轩符节之使。复下于蛮陬。齿革羽毛之琛。还输于王国矣。始高祖之饯帝也。期以半年。及江湖既平。帝将入觐。父老数百人。诣阙上表。乞更留一年。颍川之还借寇恂。临淮之重祈侯霸。俦功语德。彼独何人。玺书褒焉。复留镇抚。九年。太宗以储宫统事。乃徵帝入朝。宠赐频繁。事以殊礼。荆河奥壤。密迩瀍洛。自昔股肱之郡。由来战争之场。飞水初澄。虽免鲸吞之患。丛祠未剪。尚有狐鸣之妖。受委共康。非贤勿授。使持节豫息舒道等四州诸军事豫州都督。赐黄金二百斤。朱轓首途。吏人抃舞而交谒。皂盖临府。盗贼惊惶而请命。倾巢咸附。阖境肃然。弃戟捐矛。既如张霸之政术。含哺鼓腹。更似岑熙之歌咏。利州都督义安郡王孝常称乱剑南。扇动夷落。孝常诛死。馀党分窜。劫掠未息。朝廷患之。太宗博访偫寮。咸以为非帝不可。贞观元年拜利隆始静西龙等六州诸军事利州都督。郡惟遐徼。地实偏陬。寻蜀帝新开之途。经汉主旧烧之栈。渝人賨旅。兽骇禽惊。帝招辑叛亡。抚循老弱。赈其匮乏。开其降首。百城櫜弓而不用。偫盗束手而来归。宏以善贷之恩。赦其既然之罪。未移弦望。郡境乂安。制书褒扬。增邑五百户。赐珍物服玩。黄次公政称长者。裂壤开封。杜伯侯动无閒然。赐书增秩。五年改授荆峡澧朗岳果松等七州诸军事荆州大都督。眷兹上流。实惟旧楚。接荆台之跨跱。连渚宫之形胜。一都之会。昔号难治。帝仁化久覃。威名先著。褰帷而十部咸肃。闭阁而万殊皆理。宽力役之事。急农桑之业。狴圄空而京坻实。奸回息而礼义兴。市不倚门。田多让畔。烝人罢讼。咏河上之甘棠。游女无思。歌汉滨之乔木。流化实同于二陕。宣风宁止于六条。先是微属亢阳。颇伤时稼。帝乃亲往长沙寺。迎阿育王像而祈焉。俄而油云勃兴。大雨洪澍。倏忽而四境滂霈。须臾而千里沾洽。申虔未踰于晷刻。降福遄同于影响。一州叹骇。称有神明。是知元符未臻。且列于公侯之位。帝道潜契。实冥于天地之德。昔者姬文事纣。行化始自于江沱。晋武平吴。树勋实由于荆土。诚作霸之基址。乃兴王之窟宅。况复风烟气色。楼台迩翔凤之川。邑里光辉。阡陌通卧龙之境。爰纡不世之主。将建非常之业。于是乎百物呈瑞。三灵降休。游殷朝之白狼。止酆尹之丹爵。含牙之兽。遁迹于殊邻。同颖之禾。垂苗于近甸。惠爱之德著矣。皇王之迹兆矣。然后白气流而圣人感。黄河清而圣人生。奄有六宫。遂荒三象。化千乘而为万国。抚四海而成一家。起藩屏之会昌。致寰瀛之景福。大矣哉。九年。唐高祖崩。帝奉讳号恸。因以成疾。太宗遣名医诊疗。道路相望。医以病候将深。劝令进药。帝因举声大哭。呕血而崩。敬想忠义之风。缅惟臣主之分。求诸古昔。未之闻也。时年五十九。遗令归葬文水。因山为坟。穿足容棺。敛以时服。灞陵之不藏金宝。纪市之无变廛肆。惟圣达节。千载同风。于是具僚失图。阖境哀恸。农商号于野。士女哭于衢。三月停竽瑟之音。再期深考妣之慕。宁止东城故老。安歌对陈氏之祠。复见南岘吏人。垂涕望羊公之碣。太宗闻帝崩状。嗟悼久之。曰。可谓忠孝之士。乃命史官书之。追赠礼部尚书。配食太上皇庙。赠物八百段。米粟八百石。官造灵舆。送达故乡。仍委本州大都督英国公李绩监护丧事。缘丧所须。并令官给。遣郎中一人驰驿吊祭。谥曰忠孝公。礼也。天皇大帝嗣膺乾历。光阐帝猷。思盛德而有怀。念元功而载伫。永徽元年改赠使持节都督并汾慈岚四州诸军事并州大都督。馀并如故。圣上肇开阴曜。正位坤元。永徽六年又下制赠司空。馀如故。显庆元年又赠司徒。改封周国公。食邑四千户。咸亨元年赠太尉兼太子太师太原郡王。食邑五千户。以文水三百户充奉陵邑。置令丞已下官。夫源流广而津派长。枝叶繁而本根茂。况立德之祀。奄百代而全昌。谋孙之基。冠千龄而首出。与夫东汉外戚。西京异姓。不同年而语矣。文明元年。皇帝临朝。追崇为魏王。食邑一万户。永昌元年。偫臣以名号不称。抗表固请。于是上尊号曰忠孝太(一作大)皇。及钟石变声。讴歌有奉。皇帝钦受终之茂躅。御惟新之景命。改正朔而营宗庙。定郊邱而立社稷。聿遵故实。光启鸿名。乃奉册尊太皇为孝明高皇帝。陵曰昊陵。庙曰太祖。推大功而增大号。奉先之义存焉。享皇极而配皇天。敬始之诚备矣。仍以为千人起邑。名未光于寝园。万户陪陵。班仅齐于令长。思广崇阳之称。更增奉明之秩。圣历二年。乃下制改昊陵署为攀龙台。加置官属佐吏。滦水将九河齐浚。桥山与四岳争高。然后肃敬之仪。旁绝于恒数。尊崇之志。上申于罔极。盖天子之孝也。庸小人之可谈乎。初。晋阳懿公既受田于文水。有紫气发于其地。上冲太微。占者以为当有圣人兴于此邦。至是而天下宗周。符于所占矣。帝神气和雅。天姿英迈。率尔坦易。而无废务。俨然威容。实可亲昵。俾好贤而乐善。博识而多闻。游谈者空慕其风。钻仰者不知其度。若乃观文察理。睹奥钩深。推六画而见三才。覆四营而穷万象。斯乃风皇之所以际天人也。敦本抑末。纳祜蠲邪。探秘术于九门。致成功于六府。斯乃火帝之所以慈氓庶也。语奇正纵横之术。论帝王仁义之兵。教貙武熊罴。作舟车器械。斯乃轩后之所以张武功也。温良浚哲。惇懿文明。观象乎藻火之衣。听言于宫商之律。斯乃妫水之所以昭文德也。声为律而身为度。勤于国而匮于家。沐雨而栉风。卑宫而菲食。斯乃夏王之所以求诸己也。引罪让德。持尊下卑。虚襟于药石之言。屈体于刍荛之议。斯乃商后之所以听于人也。不傲不逸。多艺多才。求贤审官。兴法立度。通刑政之要。达礼乐之情。斯乃周公之所以勤王事也。宫墙䍐测。性道难闻。笔削所裁。偫贤无措言之地。宪章所缀。百代成不刊之式。斯乃孔宣父之所以正人伦也。兼列圣之纯懿。总百王之事业。时运未集。东皋辍鸿鹤之心。天衢既亨。北面就人臣之礼。似文命之匡虞历。都君之辅唐政。终能与时俯仰。随运污隆。居位恒屈其身。莅官必行其道。是以参谋帷幄。则消薄蚀而殒搀抢。助理盐梅。则成雍熙而作舟楫。名裕于八能之士。德高于五圣之臣。及赐瑞分圭。牧州典郡。其人变而众化。其政贤而偫美。入称来晚。讴歌迎节传之车。出有去思。号泣拥襜帷之路。岂惟南征而北怨。固亦西泣而东悲。仁覃于鸡犬之乡。泽浸于蚁蝼之穴。用能摛光表之盛业。启格天之洪绪。存膺显位。彤弓开九命之尊。没享大名。紫箓登万乘之贵。岂非天道人事。祐贤福善之徵欤。皇帝念过隙之不留。哀终天之䍐报。钦致孝之前辙。仰增名之旧式。以为庙堂作颂。功业才播于朱丝。书策勋。德音不传于翠玉。将谋相质之事。更宏丕显之躅。载纡中旨。爰命下臣。考泗水之遗风。求弇山之故事。奉天经而扬词藻。图帝范而悬金石。将使神功睿业。配图象而昭临。茂烈崇徽。共方仪而永久。跪承大命。而为颂曰。
厥初剖判。肇有君臣。体国经野。司天属人。二微递袭。五运相因。惟德是辅。惟乾罔亲(其一)。
谦庄斯崇。荒侈则替。金镜易失。玉仪难继。于皇圣周。独与神契。受箓千祀。重光百世(其二)。
轩谢挚立。辛迁稷升。岐山光启。酆水丕承。淳耀中缺。灵符更兴。三才奄有。八景时乘(其三)。
方隆庆基。诞生睿德。齐圣刚毅。钦明柔克。行为天经。语成帝则。文冠杨史。学穷儒墨(其四)。
僶俛三聘。观光九重。未交刘彻。先揖袁逢。路险难进。才高不容。言辞吠犬。退保潜龙(其五)。
人忌英雄。物疵孤直。随运出处。与时消息。遂汨泥沙。爰栖枳。择木候主。抟风举翼(其六)。
披荆晋野。借箸汾圻。霍邑通路。秦关启扉。策无遗兆。虑必先机。汉主分食。萧王解衣(其七)。
裂壤畴庸。升朝致绩。勋刻彝鼎。任司衡石。玉铉调梅。金坛秉戚。职备文武。道光帷帟(其八)。
恩洎同胞。礼加内主。鱼贯纳币。雁行分土。外馆施衿。中台曳组。荣被亲戚。庆隆今古(其九)。
三事出牧。九卿为守。忧人急才。屈道资祐。淮水卧汲。颍川借寇。龚遂买牛。宋均浮兽(其十)。
荆吴异俗。梁豫殊乡。德绩均被。椒兰共芳。歌迎来轴。泣送归艎。朝礼斯懋。宸心孔臧(其十一)。
尧得圣臣。纳诸大麓。舜让才子。止其枚卜。况我皇明。兼而韫椟。徒屈时命。罔终天禄(其十二)。
戢耀南纪。迁神北维。二分齐德。三马同基。汉曲图像。江沱立祠。存流美化。没有馀思(其十三)。
钦若大君。奄荒天位。率由礼乐。仰尊名器。禋郊展礼。升坛立谥。祗敬已洽。孝思无匮(其十四)。
衣冠轸慕。园寝加隆。祼择殷士。歌留沛童。弇山垂裕。济水铭功。流德音乎翠玉。配贞观于元穹(其十五)。